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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吻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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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6 22:39: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拥吻死神》
  作者:刘威
  这篇小说的情节很简单,写的是新兵卡尔隆和老兵约克在一个荒芜的小镇上与Zerg作殊死搏斗的故事。作者很成功地用文字营造出一种绝望的氛围,文中充斥着低沉压抑的气氛,读之令人心悸。

《拥吻死神》

作者:刘威


  “那么,Xel’Naga为什么还要离开Protoss和Aiur行星呢?”

  “啊!的确,Protoss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种族,但在数千年的进化过程中,Xel'Naga发现自己制造的这个种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严重的个人主义已经威胁到了制造者本身”一个老兵一边擦着手中的枪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到:“实际上应当说是Protoss人逼走了Xel'Naga”“哪,Zerg又是怎么回事呢?”先前提问的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问道。

  “自从离开Protoss和Aiur行星后,Xel'Naga又开始了新的研究,Zerg就是他们的另一杰作”“哇!真不敢相信,Xel'Naga竟有着这样的力量!”

  “是呀!Xel'Naga真是优秀的种族,可是最终还是毁灭在了Zerg手中!”

  “Zerg连自己的制造者也杀?太残忍了!”

  “……”

  “……”

  说道这里,约克停了下来,也许是联想到了今天夜里,也就是3个小时后即将展开的行动。他的脸紧紧的绷着。看老兵没有说话,卡尔隆也不再提问。

一、夜

  荒芜的斯迪兰小镇,一片断壁残垣,几乎每一处墙上都像钉子般的钉上了许多子弹头,遍地都是Terran士兵和异型生物的尸体,四处流溢着Zerg刺蛇和跳虫的腥臭的血液,三三两两的几点灯光虽然带来了些许生机,但更让人感到凄凉。约克斜依在一堵断墙上继续擦着抢。其实他手中的那支枪是几分钟前刚刚领到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擦的。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靠在约克身上,不!准确的说他还是个孩子,卡尔隆今年才19岁。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也许并不知道夜里的任务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还在收集地上散乱的子弹壳,用铁丝将它们串成一条条的项链。

  “他还是个孩子”,约克的目光渐渐从枪上转移到了孩子的脸上。

  其实他们俩人认识并不久,就在今天上午,攻占斯迪兰小镇的时候才认识的。卡尔隆本是个通讯兵,但前线吃紧,所以也被送到了这里。他来这里之前连抢都没开过,因为通讯兵一般是不用开枪的,不过今天上午他终于开了两枪,虽然两枪都没有打中身边的那只跳虫而直接冲到了约克的盔甲上,不过总算是开过枪了。约克毫不在意自己那千疮百孔的盔甲上再多两个起伏,顺手就将那只跳虫干掉了,于是卡尔隆也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要是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也该这么大了吧!”约克看着卡尔隆,心里默默的想着。其实他并没有孩子,只是有个妻子,当妻子刚怀孕的时候Zerg就来到了那座村庄,疯狂的屠戮将整整一个村庄变为了废墟,也是自那以后约克参加了联盟军——Terran联盟军。约克常常都在回想过去,但每当他想到这里时,脸上都会露出痛苦的神情,即便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失去亲人的痛苦也丝毫没有减轻。他的脸绷得更紧!

  “约克,连长让你去一下”女医务兵的话打断了约克的思绪,“哦!是谁?连长吗?好的,我这就去”

二、幽暗灯光

  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斜靠在一辆破旧的秃鹫车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忧郁的目光停留在一盏幽暗的军用照明灯上,灯光不仅幽暗而且还在闪烁,就好象蜡烛一般的闪烁。破旧的秃鹫车,从头到尾都是Zerg跳虫啃噬过的痕迹。车的前盖打开着,从里面引出一条线,这条线的尽头自然是那盏闪烁的灯。森看着这辆经过无数次战斗的秃鹫车,就好象看到了自己一样,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

  “你好!连长!”

  “噢!约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森!”森缓缓的抬起头。

  “噢!你瞧,我又给忘了!森。”约克接着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刚才我接到电话,晚上的行动取消了!”

  幽暗的灯光继续在闪烁,好象希望的火种在晚风中跳跃!

  “哈!那太好了。”约克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这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增援的部队也不会来了!”森接着说。

  幽暗的灯光继续在闪烁,好象坟场中的冥火在黑夜里游荡!

  “为什么?”约克刚有点松弛的脸再次绷紧。

  “我们不过是几颗棋子……”森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做了个深呼吸。

  “听着约克,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但我们现在真的很危险,Zerg的1128和1214编队就在前面离我们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森的声音很低,但显然非常激动!

  “喝口水吧!”约克拿出一个水壶,慢慢的打开送到森面前!

  “明天早上他们就要从这里经过。”森接过水壶,但并没有喝!

  “他们知道这里有人吗?”

  “不,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约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幽暗的灯光继续在闪烁,好象死神的眼睛在慑人魂魄!

  “约克,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森喝了一口水,稍稍平静了一些。

  “一队还剩下两个火焰兵,二队和四队一共剩下五个陆战队员,加上我和三队那个新来的通讯兵总共是九个人”,约克一边思索一边接着说道:“还有两名护士,一个机械工人,当然还有你和你的这辆秃鹫车。”

  “就只有这么多吗?”

  “……”

  约克没有回答。

  灯光终于停止了闪烁,两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三、晨雾

  斯迪兰小镇的早晨,薄薄的雾飘荡在空中,就象新娘那洁白的婚纱一样轻柔、一样美丽。在这样的早晨,如果能够听到小鸟清脆的叫声的话那一定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享受,对于约克这样的军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侈,当然上帝并没有成全他。透过薄薄的雾,约克隐约看见连长蹲在村口,好像是在埋蜘蛛地雷。

  “他起来得真早哇!”约克站起身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自言自语。

  “你和连长的关系很好吗?”卡尔隆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揉着眼睛问道。

  “嗯,好得就象兄弟一样。”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森其实是一个忠厚的人,就他的性格来讲,无论做什么都要比作军人好,但很多事情都是不由人的!所以他一做就做了二十年的军人。”约克目光出神的看着森忽隐忽现的背影。“二十年前,他参加了Terran联盟军,当时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刚刚才满月。”“这场战争快要结束了,是吗?”卡尔隆又问道。

  “是的,快要结束了,不久以后我们就可以重回自己的家园了,森也可以回家看看他的女儿了。”约克转过脸,有些兴奋的对着卡尔隆说道:“他可以一家人团聚了;可以象以前那样在无边无际的农场上放牧了。你想一下,刚离开家的时候看见的还是两个只会哭的小不点,回到家时却发现她们都和妈妈一样高了,说不定女儿自己都当妈妈了呢!”

  “森很爱他的家人是吗?”

  “当然!”约克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小子,你看见过他胸前的那条项链吗?噢!你当然没有看见过,可是我看见过。那条项链上缀着一颗马牙,那是他临走时妻子亲手给他带上去的。”

  “我和他在一起也整整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里,他几乎连命都丢掉了,可是这跟项链却一直都挂在他的脖子上,从来没有离开过!”约克顿了顿又道:“他知道妻子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他,他也在等着这一天!”

  “现在好了,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团聚了!那一定是个很感人的场面!”孩子的眼睛里永远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嗨!这场让人诅咒的战争早点结束吧!”

  雾一点也没有散,甚至连一点散的意思都没有。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的醒了,他们小声的说着话,早晨依然是宁静的早晨……。

四、混战开始

  “啊!……”

  村口传来的一声撕裂心扉的叫喊划破了宁静的早晨,紧接着传来了一颗蜘蛛地雷爆炸的声音。

  约克的脸再次绷紧了。村口传来的声音是陌生的,但发出声音的人却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让约克不敢相信。就在几分钟以前还在为他憧憬着美好明天,然而现在他却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今天肯定有很多人会死,但约克决没有想到第一个死的会是森,约克的心好像被插入了一根针,一根细细的针,一根不会让他疼得大叫大嚷却会让他的心不停流血的针。死亡是那样的残酷,残酷得不给人任何机会,但战争本就是件残酷的事,没有人能够抗拒!

  蜘蛛地雷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约克的眼中闪出一丝泪花,然后迅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卡尔隆的手迅速的跑向了连长的秃鹫车,同时大声的喊道:“我们遭到了虫族的攻击!所有人自己找好掩护”打开秃鹫车的后备箱,找到了许多弹夹和七、八支装满白色液体的注射器,紧接着两人冲进了一间小屋。

  “你在这个窗户前守着,看到虫族的士兵就立即开枪,知道吗?”约克小声的对卡尔隆说。孩子胆怯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枪的双手早已抖得无法控制。约克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孩子:“别怕,你是一个勇敢的士兵,你能够干掉他们!”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勇敢才越有可能活下来。孩子再次点了点头,眼中依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你要到哪里去?你让我一个人带在这里吗?”孩子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约克用枪管指着窗户斜对面的钟楼道:“我就在上面,你随时都可以看见我,千万别怕!我时刻都在你身边!”

  孩子第三次点头,这次是坚定的点头,是约克满意的点头。

五、马牙

  战斗的混乱是无法想象的,四处的枪声迅速的响了起来,村口冒起了浓密的黑烟,就象死神伸出的双手不停的在风中摇晃,不停的在召唤着厌恶他的人们。约克拍了拍卡尔隆的肩头,几步跨到小屋的门前,用枪管推开了那扇千疮百孔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哑”的一声,孩子猛的一下回头看着他,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在推门!”孩子的确太紧张了,约克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用没有拿枪的左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就跨出了门,用手肘轻轻的将门带了回去。

  出了门后,约克并没有直接跑上钟楼,他猫着腰在房屋之间穿梭,一直绕到村口附近,在小路边找到了森的尸体。其实森的皮肤和面部已经被刺蛇分泌的绿色毒液完全腐烂了,约克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出的这就是森。匍匐到森的面前,迅速的把他背了起来,然后放到就近的一堵断墙后,拉开他胸前的衣服,约克找到了那颗坠着马牙的项链,并把它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森模糊得无法辨认的难看的脸,约克并没有想吐的感觉,在他眼睛里流露出了凄惨的眼神。猛然间,约克感觉到一股刺骨的疼痛从小腿传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下,冷汗迅速的从全身的毛孔中渗了出来。毫不犹豫的一枪打在了身后那只跳虫的背脊上,第二枪是头上,第三枪是肚子上。很显然这是一只没有经验的跳虫,否则约克第一下感到疼的部位决不会是小腿,很有可能是脖子上的血管最先感到疼,然后约克就不复存在了。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战友们倒下,此时他心里很清楚冷静才是活下来的唯一依据和理由,但眼泪还是慢慢的渗了出来。

  “其他活着的人还等着我,我必须走了!永别了,森!”约克缓缓的站起了身。

  突然,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已找不到泪光,冷漠而坚定的眼神替代了悲哀。白色的兴奋剂、黑色的焦肉、红色的勋章约克拖着流血不止的脚一边跑一边用左手拿出一支针管,在战场上他是决不会放下枪的,所以他用嘴扯开了封在针管前面的塑料薄膜,咬了咬牙,突然用力的插进了拿着枪的右臂。白色的液体缓缓的流进约克的体内,迅速与他的血液相融合,并产生了奇异的反应。血液流过大脑,约克的眼睛逐渐变得像一双鹰眼,警觉而凶残,不断的在战场上寻找着猎物,没有谁能逃过着双鹰眼!血液流遍全身,四肢的肌肉都逐渐的绷紧,然后又松弛了下来。现在的约克几乎已进入了最佳状态,当然是在战场上杀人和不被杀的最佳状态,他飞快的朝钟楼奔去,路过一间屋子看到了两只跳虫正在和一个火焰兵纠缠,举枪就打碎了两个小东西的头,脑浆溅了火焰兵一脸。正当火焰兵还在吃惊和纳闷的时候,约克用一种已经变调的,让人感到恐怖的声音对他吼道:“跟我来!”约克继续奔向钟楼。

  在途中火焰兵找到了一个护士,三人一起冲进了钟楼。

  “你在这里把守着这扇门!”约克对着火焰兵,“你替他医疗!”约克转向护士。

  紧跟着他头也不回的爬上了小阁楼。

  就是这种白色的兴奋剂,它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它可以让一个懦夫变成骁勇的武士;它可以让约克这样的军人变成一头残忍的猛兽,但它也在不断的消耗你的生命,直至你没有了生命!这本是一种不该存在的东西,它比枪和子弹更可怕,它是统治者的玩物;它是杀戮者的工具;它是人们灵魂的蚀液;它是——魔鬼!

  跑动中的目标最难打,约克用了整整一个弹夹的子弹才打掉了跑过来的四只刺蛇中的一半,另外两只已冲到了钟楼的门前,就在他们撞开门的一刹那,一股炙热的火焰喷向了他们。火焰就像太阳光一样的明亮和圣洁,它可以净化一切,当然是通过毁灭来净化,所以其中一条当即被净化掉了,另一条虽然侥幸躲开,却还是没能逃过护士的闪光弹。突然的失明让它不知所措,然而在这间屋子里不会有人可怜它,特别是这种从没有可怜过别人的杀人机器,根本就不会有谁去可怜它。火焰兵手中的喷火枪再次开始工作,直到刺蛇的每一寸皮肤都变成黑色为止。很快,楼上的约克就闻到了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从阁楼的地板缝隙中飘上来,这种味道是如此的难闻,但约克早已麻木。多年来血雨腥风的生活让约克对这种味道彻彻底底的麻木了,有时他反而觉得是种享受,因为在战斗中如果你不想闻敌人被烧焦的味道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敌人在闻你被烧焦的味道,所以虽然焦肉的味道及其令人反感,但战场上的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闻的!很快,兴奋剂的药效已耗尽,约克再次抽出了一支针管,咬着牙插进了手臂之中。

  盔甲和军装已破烂不堪,约克强健的躯体隐约的显示出来,但无数的伤痕也随之露出。每一条伤痕都是约克的勋章,都是他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真正军人的勋章。它记载着无数次的胜利同时也记载着无数次的失败;它记载着一段辉煌同时也记载着无尽的苦涩。腿上的伤口还在慢慢的浸出暗红色的血,但约克早已感觉不到疼痛,英雄又增加了两枚勋章。

六、军人的脸

  战斗还在继续着,不过已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很显然双方兵力都有损失,但枪声一直就没有停过,其间还不时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和呻吟。村口的浓烟渐渐退去,但死神似乎走得更近,近得每个人都能听见他在呼吸、在喘息、在轻轻吟唱着颂经,他等待着这群可怜的人。忽然,前边跑过来了一大群跳虫,从他们的行动速度上不难看出这是一群及其厉害的角色,约克全身的毛孔渐渐的开始收缩,手紧紧的握住枪把,装满子弹的新弹夹也插进了枪里。然而跳虫并没有冲向钟楼,而是径直向卡尔隆所呆的那间小屋奔去。当跳虫刚经过钟楼面前时,枪声突然传了出来,同时从钟楼和小屋里,约克开了枪,卡尔隆也开了枪。卡尔隆的枪一响就没有停,直到一个弹夹的子弹都射了出去,他还紧紧的压着扳机不放。就连他们俩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打死的跳虫,反正随着枪声就有好几只跳虫倒在了地上。其他的跳虫突然转变方向冲进了钟楼。约克清楚的听到了楼下喷火器工作的声音,但非常的短暂,大概只有两秒钟左右,紧接着是跳虫们咬破盔甲的声音;紧接着是护士和火焰兵的惨叫声;紧接着是跳虫们啃噬肉体的声音;紧接着是跳虫们冲上阁楼的声音……。约克转过身对着阁楼的楼梯口一阵扫射,腥臭的血液立刻溅满了整个楼道,约克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和场面,看到如此多的鲜血他竟然没有应什么反应,一点也没有。

  弹夹中的子弹又用完了,约克熟练的拔下空弹夹扔到一边,刚准备走到窗台边拿新弹夹,突然一个红色的影子从楼下冲了上来,把他扑倒在地。这是一只聪明的、老练的跳虫,他张开嘴,一股充满血腥味的气流扑面而来,灰白的牙齿上还沾着楼下火焰兵和女护士的血。约克被这只比狼狗还大的跳虫压在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从没有跟跳虫如此近得接触过,他甚至能感觉到它的体温和心跳;他从来没有跟死神如此近得接触过,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跳虫的嘴终于咬了下来,约克的脸上一下就涌出了鲜血,闻到人血后的跳虫变得更加兴奋,他接二连三的在约克身上啃出了十六、七处伤。血在不停的流,约克四肢已麻木,他仿佛回到了家乡,看到了自己那逝去已久的妻子;他仿佛回到了昨夜,看到了熟悉的森;他仿佛回到了刚才,看到了稚嫩的卡尔隆的脸庞。不!是真实的卡尔隆的脸,就在约克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卡尔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张原本稚嫩的脸在短短的几分中里竟突然变了一个样,变成了一张成熟的军人的脸,只有这样的一张脸才是有可能活着离开战场的脸。看着这张脸,约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应该说不知道是给了这孩子生存的本领还是给了这孩子永生抹不去的痛苦回忆。

  孩子举起枪管对准跳虫大吼一声抠下了扳机,然而第一次参加这种战斗的人总是缺乏很多经验。比如这个孩子,他就忘了换上新弹夹,所以枪并没有响,跳虫却转过身来把他扑倒在地,毫不思索的对着它的额头就是一口,孩子立刻被吓得四肢发软,无法动弹,就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正在此时,一股温暖的液体混合着一些粘粘糊糊的东西洒在了孩子脸上,同时身上的压力一下就减轻了许多。原来刚才约克挣扎着爬了起来,但他实在没有力气走到窗台边去拿新弹夹,所以他就举起枪托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跳虫的头上砸去,紧接着跳虫崩裂出的脑浆就溅到了卡尔隆脸上。卡尔隆睁开眼看了看那只脑袋被打碎的跳虫,突然一股腥臭的气味从胃里涌了出来,他爬在小阁楼的窗台上用力的呕吐,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唯一所吃的两块压缩饼干丝毫不剩的流到了地板上。其实从一进钟楼他就在压抑,先是看到被烧焦的动物尸体,然后是被啃得模糊不清的火焰兵和女护士,后来是被鲜血清洗过的楼道,现在又是脑浆崩裂的跳虫尸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七、成熟的转变

  “孩……子……!你……过来!”约克有气无力的说。

  卡尔隆一边擦拭着呕吐后嘴角上的残液,一边走到老兵面前。

  “吃……了……它!”约克指着破烂的盔甲。

  顺着他的手看去,盔甲的缝隙中露出了一个塑料袋,孩子小心的伸手过去拿出塑料袋,但依然碰到了老兵的伤口,痛苦的表情立刻占据了他整张脸。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塑料袋,这是一袋压缩饼干,本身应该有两块,但现在全部被压碎了。

  “吃……了……它!”约克重复着。

  “我不想吃,现在我一点也吃不下!”孩子恳求道。

  “吃……了……它!你必须……吃了……它!”坚定、严厉的语气!

  孩子底下了头,扯开塑料袋,“我们俩一起吃吧!”

  老兵没有说话。

  孩子缓慢的吃了起来,吃得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无奈。其实他很清楚,在战场上的赢家决不会是空着肚子的人,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吃东西实在是在折磨他。

  “你……想办……法……离开……这……个……村子……吧!”老兵的声音逐渐微弱,“窗台上……有好些……弹夹,这里……还……有几支……兴奋剂!”声音更加微弱,“吃完……东……西……就走!”

  孩子的眼睛里传出了犹豫的眼神,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道:“我们一起走,我背你!”

  “这样……我们……俩都会……死的!”

  “我已决定了!”孩子突然用这种强硬的口吻说道。

  “我……全身都……是伤,根……本不……能……动。”约克有点吃惊,但还是固执的说。

  孩子转身下了楼,不一会儿老兵又听到了孩子上楼的声音。护士的医药箱中果然有止疼药。

  约克并不象他想象中的那么重,但也着实不轻,单就把他从阁楼背到楼下就让孩子出了一头的汗。喘着粗气的他看了看气息微弱的约克,突然他发现了带在约克脖子上的一条缀马牙的项链,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这颗马牙。短暂的休息后,他又一把把他背在背上,拾起枪踢开木门猫着腰摸了出去。

八、躯体、血液、眼泪——从热到冷

  枪声不再密集,甚至已经听不到了,只是偶尔会从远处的角落传来一两声惨叫。这预示着用枪的人都已死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不是用枪而是用嘴的。

  卡尔隆背负着约克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向村口。

  “我……是肯定……要死的,但……你却……不一定……会死!”约克微弱的气息吹到孩子耳边,“你……一个人……走吧!”

  卡尔隆没有回答,继续艰难的前进。鲜红的血液从约克的四肢流出,流得那么的快,快得早已把孩子的盔甲和军装都染红。他清楚的感觉到暖暖的血液正不停的从背上流到脚上,很快就变得冰凉。约克的身体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的变得冰凉,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死神的到来总是那么的让人不可抗拒,他丝毫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准备的机会。卡尔隆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想过就算把老兵带了出去也不可能再救活,没有想过背着老兵会让他自己更加的危险,没有想过如果放下老兵他很有可能逃脱野兽的残杀,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愿想。

  起先还能感觉到老兵的心跳,后来逐渐的微弱,直到最后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老兵的身躯终于从他背上滑了下来,四肢已经冰凉,望着这张慈祥的脸,孩子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他是这样一个老兵,二十年来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他从没有得到过什么,也没有奢求过什么,就连死也死得那样的平静!

  “不,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不,他决没有死!”

  “……”

  孩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心中的愿望,但重复的决不是事实。

  孩子试着再次把老兵背起,但他的体力已不允许,他用力拉着他的手,试图把他带走。眼泪已不知是第几次清洗他的脸庞。

九、杀人机器

  一只小跳虫冲到了卡尔隆面前,然而卡尔隆并没有看见它,他的眼中只有约克。终于,疼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额头上的皮肤被撕裂,鲜血一下子崩了出来,满脸都是!抢中的弹夹依然是空的,因为他一直没有来的急换,于是出现了和约克先前一样的动作。金属枪托不停的砸在跳虫的身上,血液、肉、脑浆、胆汁……,花花绿绿的东西躺满了一地。这只跳虫早就死了,卡尔隆还在不停的向它身上挥舞着钢枪,他是在宣泄、是在报复、是在惩罚、是在为死去的人们哭泣!是在诅咒着这场战争!额头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整个面部都是红色的,眼睛也浸进了血,所以他看到的一切都成了红色的。他翻起军装的衣角,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血,但血依然不停的流。直到此时孩子才真正了解了战争所带来的毁灭是无法抗拒的,掉进这个漩涡的人除了无奈别无选择,也直到此时才清醒的认识到约克已经不能再和他并肩作战了。就在昨天的这个时候,这片战场上,两人才刚刚相识,短短几十个小时后,他还活着,他却死了!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终于作出了决定,放下了约克的尸体。

  孩子拿出了注射器,撕开塑料薄膜顺势插进手臂中。突然间一股难以忍耐的痛楚随着针管的插入而进入他的体内,他决没有料到这种白色的液体会让人如此难受,随着血液的流动,兴奋剂也流遍全身。孩子拼命的咬住牙,但兴奋剂就想一条毒虫游走在他的四肢和心扉之间,这种痛苦将是他永生难忘的。渐渐的,四肢开始发热,热得有点烫人,肌肉逐步变得僵硬又逐步松弛了下来,卡尔隆自己都能感觉到全身就象炙热的太阳一样,有无穷的能量等着宣泄!他终于成为了一个杀人机器!

十、拥吻死神

  迎面跑来了一只刺蛇,卡尔隆并没有闪避,拿出新弹夹换在枪上,然后对着刺蛇举起了枪。几乎是在他开枪的同时刺蛇也喷出了绿色的毒液。子弹的速度始终比毒液快,所以他躲过了它的毒液,它却没有躲过他的子弹。卡尔隆第一次如此准确轻松的杀死了一只刺蛇,也许是兴奋剂的原因,反正现在的他丝毫没有了畏惧感,反而拿出了一种不怕死的劲头。他大声的叫喊,拼命的辱骂着虫族的生物,一心想引他们出现。逐渐的,孩子感到全身发冷,他再次拿出了兴奋剂,这次他注射了两支针管,全身都开始发烫,背上的汗水迅速的冒了出来,和约克留下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量让他不知所惧。

  阴暗的小屋中,几只跳虫正在啃噬着一个火焰兵的尸体,它们是那样的专心致志,直到其中一只的脑浆溅到同伙身上时,啃噬才停止。转过身来就是一阵猛扑,卡尔隆手中的枪再次响起,又有两支跳虫应声倒下。但毕竟还是慢了一点,因为剩下的一只跳虫牢牢的咬住了他的小腿。

  咔-咔-咔

  弹夹又空了,扳机无力的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忍着痛正准备换上新弹夹,跳虫却又把他扑倒在地,枪也脱手飞到了墙角边,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跳虫不太发达的前爪按住了卡尔隆的双肩,一只后爪踩在他的小腹上,另一只却翻出了利爪钩住他的大腿,一瞬间,强烈的痛感从大腿上传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跳虫和猫、狗都是一样的,攻击性武器平时都嵌在肉里面,捕获猎物时才会翻出那尖利的刺爪。也许是从不漱口的原因,跳虫的牙并不是雪亮,而是灰白色的,当跳虫张开嘴时卡尔隆清楚的看到了那两排并不整齐而且还在滴血的灰白色的牙齿。他一只手用力的掰住野兽的前肢,另一只手伸过去掐住了它的脖子。可能是由于喘不过气来,跳虫的四肢开始乱蹬,而此时从大腿上传来的痛感早已让卡尔隆无法忍受。他不顾一切的抱住那只跳虫在地上打滚,并以兽类特有的方式回敬了它们。卡尔隆死死的咬住跳虫的脖子不放,直到听见轻轻的一声脆响,然后跳虫的四肢慢慢的停止了蹬踏,他确信咬断了他的气管,的确,他咬断了它的气管。一汪绯红色的血液如箭一般的射到了卡尔隆胸前,然后慢慢的向地下流去。跳虫的四肢在不停的抽搐,但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停止。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忽然间发现自己的嘴里还含着一块恶心的生肉,是刚刚从那只跳虫脖子上咬下来的。一股腥臭的味道猛的从胃子里面冲了出来,他又呕吐了,先前吃下去的饼干都吐了出来,可他还想吐,于是胃液混合着胆汁都给吐了出来,整整一地。让一个以前从未动过枪的人在一天之内杀死这么多的异性生物,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折磨。大腿、小腿、额头、肩膀,到处都是伤口,血液不停的流出他的身体,甚至他的嘴唇都已发白。卡尔隆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他很想喝水,可是随身带的军用水壶早就不知去向。四肢又渐渐的开始发冷,冷得比上一次厉害得多,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好困呐!他真想睡一会儿,但也许一睡着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拿出最后一只针管,有气无力的扯开塑料薄膜,缓缓的扎进了手臂中。随着液体的流动,四肢再次变烫,但已不再是以前那种炙热的烫。他的走到墙角边拾起枪,换上了一个弹夹,拖着流血不止的腿走出了小屋,径直向村口走去。村口就在眼前,仿佛正闪烁着希望和生命的光芒,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村庄,离开这个赐给了他永生不忘的痛苦回忆的斯迪兰小镇。

  突然,他象一头发疯的野兽,转身又跑进了村子,一直跑到约克的尸体旁边,扯下了那颗马牙。同时,两条刺蛇出现在了他身后,刺骨的毒液喷得他一身都是,背部的皮肤迅速的腐烂,他已无法忍受这中痛楚,随着一声彻裂的惨叫,这颗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生命终于结束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拿这颗不值一钱的马牙,他明明已经逃到了村口,可是为什么要回来呢?从死神手中挣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既然挣脱了可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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